宋何生语重心长,抱着杨眉坐在炕沿上,受伤的地方不敢揉,只是轻轻捏着他的手。
杨眉把头埋在宋何生胸口乱点一通,装鸵鸟。
宋何生还是不放心,拿出手机,找了一个独自登山,结果半夜因为失温死在山里的新闻逼着杨眉看。
“别循环播放了。我错了,我错了还不行吗?”新闻不吓人,背景音乐太渗人。
“杨眉,我早晚被你吓死。”宋何生哑声说着,将杨眉紧紧桎梏,一路上紧绷的情绪终于能释放。
“那你今天为什么下山晚了,还能一直都没信号啊,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。”杨眉问。
宋何生玩着杨眉的小揪说,“山上经常那样,我也没联系上你。下山的时候,彪哥还摔了一跤。”
“他没事吧!”杨眉惊讶道。
“没事,但是摔到一棵树下面,树上刚好有点桦树茸,我爬上去砸下来了。”
宋何生说着,才想起自己背包里的桦树茸还没给周彪,拿出来给杨眉先看了一眼。
看着黑色像是煤块一样的东西,杨眉问有啥用。
“对身体好,等过几天上山等我找到,给你冲水喝。”宋何生说。
杨眉舔了舔唇,“什么味啊。”
宋何生被杨眉的表情逗笑了,他从上面掰下来一小块,“现在给你煮一块尝尝,一会儿好了叫你。”
宋何生拿着桦树茸去了外屋,杨眉一个人在屋子里,又凑到镜子前照镜子去了。
他突然想起之前宋何生给他上药的祛疤膏,打算提前找出来备用。
又是一通翻箱倒柜,杨眉找到了祛疤膏,又看到一张很眼熟,叠成方块的纸。
这不是他在医院心理科写的独处快乐清单吗?
杨眉蹙眉拿起来,脸色沉了又沉,他攥着那张纸的指腹泛白。
所以其实这段时间,宋何生一直都知道自己得了分离焦虑,甚至还故意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?
各种情绪涌上来,杨眉感觉这段时间努力扮演正常人的自己像是一个小丑。
“桦树茸泡好了,杨眉,出来喝吧。”宋何生喊道。
外屋宋何生见杨眉没动静,推开门叫人,看到杨眉手里拿着的东西时,怔住了。
“你早就知道我有这种怪毛病,是不是?”杨眉难过又失望地看着宋何生。
“谁跟你说是怪毛病,医生说的?”宋何生脸色登时变了,一本正经中带着心虚,“你的状态不正常,我不能放任不管。”
“所以你故意的,故意找借口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,还故意上山晚回来好几个小时,就是为我好了?”杨眉情绪激动,提高了音量。
每次宋何生出门不带他,他心里又失落又担心,甚至有一次因为太想宋何生,还偷偷掉眼泪。
现在一想,这些事竟然都是宋何生的故意安排的,他简直快气炸了!
“医生说……要脱敏治疗。”宋何生犹豫说。
“我一跟你撒谎你就骂我教训我,你跟我撒谎就行了!你说五点回家,故意七点都不回来,还怪我上山去找你,你有什么资格生我的气,你又双标给自己找理由。宋何生,我讨厌你……”
杨眉骂了一大通,声音渐渐弱下去,渐渐颤抖。
还不等宋何生消化,杨眉就把手里的那张纸甩到了宋何生身上,而后抓起炕上的枕头和小狐狸就往西屋走。
“杨眉。”宋何生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,但不想让杨眉走,他走上去拦住人。
那么大块头,这会儿倒显得有些弱势。